“今夜就随心所欲吧。”
1.
我们都是寂寞的生物。
东京的夜很沉，凌晨一点的街道空荡荡的，偶尔有野猫沿着墙角溜过。刚陪客户喝完酒，酒精在体内缓慢发酵的眩晕感和小腿的酸痛，在瞥到不远处自动贩卖机微亮的灯光后，你不由得产生买瓶饮料靠在贩卖机旁小憩片刻的想法。
贩卖机位于街角的背光处，直到你走近，才注意到有个男人靠在一旁的侧墙。
对方穿着一件算不上太新的牛仔外套，搭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灰色运动裤。晦暗不明的灯光下，他把头靠在贩卖机的机身，掐着一盒空了大半的万宝路，循着脚步声，把目光投向了你。
你眯起眼，定了定神，对上了对方的双眸。
长时间佩戴的隐形眼镜使你的眼睛酸涩的很，尝试辨认对方几秒却无果后，你走上前，将几枚百元硬币投入币孔，无视对方般地按下了贩卖机的按钮。
在传来铁罐滚落的声音后，你弯下腰，伸手去拿，却在下一秒落了个空。
“喝完酒就喝咖啡的话，对胃可不好哦。”
一旁素昧平生的男人，手里掂着理应属于你的那罐黑咖啡，半开玩笑般地开了口。
“一个午夜站在路边抽了半盒烟的人，好像也没资格说我吧。”
你不满地撇了撇嘴，凑上前想去拿回那罐饮料。
“嘛..”他佯装讪讪地笑了笑，在你晃神的瞬间，拉开了拉环，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过。
你见状倒也不恼，只是多生出了几分好奇心来。
“礼尚往来。”
你走上前，在其沉浸于“自我满足”的须臾，夺走了他手中的那包烟。
2.
“你说，我们俩的相遇该怎么命名？”
“两个寂寞的小偷。”
你笑着回答，任由对方把脑袋靠在你裸露的小腹上。
他略翘起的发尾蹭的你有些发痒，你低下头，对上他在灯光下显得浅浅的瞳色。
“要听音乐吗？”
四目相接了几秒后，意料之外，邀请你回家的他率先移开了目光。
他笑着抿了抿唇，撑起身去拿床头柜的随身听。
“好复古。”
你接过对方递来的一只耳机，塞入右耳，短暂的停顿几秒后，传入耳边的是一段demo。
“名前は？” (名字是？)
不到一分钟的旋律结束后，狭窄的单人床上挤着两个因寂寞而相遇的人类，你眨了眨眼睛，伸手摘下了对方的那只耳机。
“何の名前？” (什么名字？)
他轻轻把头靠在你的肩膀，略显褪色的金发扫过你的锁骨。
太近了。
甚至能感到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。
“これ.” (这个)
你将耳机线卷起，整理好，将其和随身听一同放进他的手心，戳了戳他小拇指下方的那颗痣。
“内緒.” (保密)
他侧过脸，笑着竖起一根手指凑到你的唇边。
路旁的灯光从窗帘的缝隙渗透进来，在老式地板上洒下点点光亮，夜色弥深，空气也渐渐降温，但与对方相触的肌肤却兀自隐隐发热。
“田中さん.”
你眨了眨眼睛，趁对方晃神的瞬间，握住了他的手。
“泥棒失格.” (不合格的小偷)
fin.